列车空荡荡，旅客却买不到票！

黑锅

11日晚上8时35分，由佛山开往武昌的L244次列车启动。这是今年春运首日，从佛山站始发的首次临客。当天晚上，本报两名记者登上了佛山-武昌的L244次列车，以普通乘客的身份体验春运。

　　这趟车从来都是热门线路，全程1000余公里，沿途停靠株洲和赤壁两个站，沿京广这条铁路大动脉跨粤、湘、鄂三省，准点到达武昌将耗时19小时45分，旅客主要是鄂豫湘赣四省相邻地区的人流。

昨日中午12时，春运进入第二天，运行中的佛山-武昌L244次临客这节车厢空荡荡
乘车旅客人人有座位

　　发车后不久，记者在车厢里走了一遭。记者发现，乘车的旅客人人都有座位，车厢的过道上、车体连接处、厕所门边……没有像往年一样挤满了人。更让人奇怪的是：这趟列车14、15号车厢内没有一名旅客。很多买了无座车票的旅客在感叹自己幸运之余又心生疑惑：春运期间车票这么紧张，回家如打仗，为什么这趟车上有那么多空位？

　　列车长袁玲俐介绍说，L244共有17节车厢，其中15节车厢载客。1至9号车厢是硬卧打散，旅客把行李放在上中铺，人坐在下铺，这样的话可以承载更多的旅客，缓解春运压力。11至15号车厢均是硬卧，14、15号两节车厢都是空车厢，为在株洲站上车的旅客所预留。袁玲俐称本次列车有座位1300个，预计满员可运送旅客近2000名，但在佛山站只上客991名，这使得列车不显拥挤，超出了她的预料。

　　昨日上午9点33分，列车到达株洲站，15分钟后，列车准时离开株洲站。在这里，有181名乘客下了车，又上来了98人。14、15号车厢仍是空荡荡。

　　车上空位多为何订不到票？

　　首趟临客上车不足千人？据了解，佛山火车站开启专窗预售临客L244、L64车票。佛山火车站站长吴兴彬说，开通专窗后，专窗前排队的人却也不如预期的多。“窗口预售的是包括当天在内6天的车票，前几天，可能武昌方向的旅客还没到时间放假，所以专窗人少一些。在这几天买临客车票的已经多起来。”

　　首趟L244仅991人上车，但昨日宝龙达机械有限公司职员江有能反映，车上还有这么多空位，为何自己努力数日却订不到车票。据了解，江有能从1月2日起开始打电话订票，发现L244还没有票出售，1月3至1月5日也打通过电话，但被告知，该趟车无票可售，有老乡到窗口排队买票也没买到。他很疑惑：是否临客车票需要到窗口去买，还是车站对临客票额有所保留，没有全部放出来卖？

　　吴兴彬解释说，由于临客上线时间需要最后敲定后，车票才能放上电话预售，这趟L244是佛山始发临客，第一落客站是湖南株洲，所以票源是完全留给佛山旅客的，不可能有所保留，但是旅客当时电话订票时间可能有些早，可能该趟临客车票还未放上电话网上开订，而火车站窗口售票期，需要提醒旅客是包括当天在内的6天，旅客心急提前过来，也没有买上票。另外，1月11日开始开行的L244临客列车，是由空调车改为临客的，票价上会较绿皮车贵一些，吴兴彬分析，可能这也是首趟L244上车人少的原因之一。
另一趟列车挤得水泄不通

“轰”一声，广州火车站11候车室上千平方米内人们全部起立往前涌。1月11日晚上9点56分开往万州的1008次列车开始进站。

　　五六名武警官兵站在出入口栏杆边的凳子上指挥，人群分批放行，开县的唐小梅带着右腿残疾的丈夫王太平，在一名陌生老乡的帮助下抬着四五袋别人送的衣服往里挤。

　　几名乘客都是用多于车票一倍的价格买了高价票，“300块钱一张，还是十几天之前托人买的”，杨能月带着两个孩子和侄儿往人堆里挤，他以600元高价托熟人在广州买了2张高价无座位票。

　　候车室外9个厕所的异味不断飘来，服务站的工作人员说，昨天春运第一天，他们开始通宵守夜，“已经是第7批客人，昨天还只有5批。”候车室突然空了起来，只剩下满地垃圾。

　　列车长老罗从2000年1008次列车开通就跟这趟车。“今年从国庆以来这趟车就开始超员70%-80%.”老罗说，春运首日的这趟车，硬座车上有2255人，比往年足足多了550号人，挤过一节车厢要花上整整一个小时。

　　不足2米通道挤了10人

　　定员118人的7号车厢内，仅车门之间不足2米的通道就挤了10个人，母亲靠在8岁儿子身上熟睡，情侣紧密拥抱坐在行李上以“减少占用空间”。车上百分之八九十是农民工，他们怀抱行李和一年的所有收获，挤在人堆里。

　　凌晨1点37分，深圳龙岗打工仔杨云盘在7-8号车厢之间的抽烟区燃起一根烟，坐在车门风口上的十几个人吸着二手烟毫无埋怨。“明天还有一天一夜，后天还有半天。”他说他只在上世纪80年代坐过如此多人的车，他对旁边的老乡说：“再也不乘这趟车了”，他开始埋怨自己花300块钱买一张无座高价票。

　　人太多乘务员挤不出去

　　此时，乘务员室内一名女学生正对着窗外发呆，事实上，她和另外19位华南农业大学的校友为这节车厢的10排硬座乘客服务，人太多了，根本无法挤出去。

　　凌晨2点，两名女乘客足足花了半小时才上完厕所。

　　坐在7-8号车厢之间风口位的王秋林在哭喊声中被母亲强行脱下沾满“尿尿”的裤子。“再拉就没裤子换了”，这名8岁孩子的母亲一边拍打儿子的屁股一边斥责，她说，之前一直让儿子上厕所，孩子“懒得挤”最后尿裤子了。

　　7号车厢上，原来核坐6人的双向座位上坐了8个甚至10个人，4人座一般坐6人，加上过道上两三个人，两排座位之间的空隙起码容纳12-15人，而一节车厢大概有11排这样的座位。

　　“尿尿”的王秋林和他的母亲、小姨并没有买到座票。凌晨3点45分，母亲用一块浅紫色的毛巾被挂在车门风口位，自己挨在风口位上，前面是抱着书包的儿子，她把毛衣铺在儿子脖上，双手枕头而睡。

　　此时，一名男乘务员大声喊着“前面让一下”，女乘务员李大姐捧着一箱矿泉水艰难行进在人群里。

　　凌晨4点，列车终于到达衡阳车站。王秋林的母亲和小姨很不情愿地收起刚刚铺下还没睡暖的毛巾被，让出车门位置，记者尾随一名华农大学生志愿者列车员从7号车门往下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13号车厢，终于在挤了4个小时后，回到卧铺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