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索科尔:他炒了巴菲特的鱿鱼

core云少

愚人节前一天，“股神”巴菲特被人“整”了。

    大卫?索科尔（David Sokol）——伯克希尔旗下子公司中美能源公司（MidAmerican Energy Holding Company）的董事长，巴菲特最热门的接班人之一，同时也是“股神”最为依赖的“救火队长”，在愚人节前向“股神”递交了辞呈。而这个炒巴菲特鱿鱼的人几周前还与“股神”完成了一笔收购的决策。

    为内幕交易辞职？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身为“股神”的爱将，索科尔现在应该深深体会到了这句中国老话的含义。原本普普通通的辞职，现在却已经成为全球镁光灯追踪的焦点。当然，也理所当然地遭到铺天盖地的质疑和不解。离职消息刚一传出，市场上就有消息称索科尔离职是因为内幕交易，《华尔街日报》援引某知情人士的消息，称SEC（美国证监会）正在考虑介入调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票因此也于盘中出现了波动。

    在索科尔的离职报告中，他这样写道：“我希望能在接下来的职业生涯里，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家族事业中，希望可以成立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企业，这样就可以为我的子孙提供一些机会，并为我所钟爱的慈善事业提供资金支持。”

    为了家族事业离开“股神”巴菲特？好事者可不这么认为。有消息称，索科尔离职可能与伯克希尔?哈撒韦近期的一笔收购有关，而这笔交易可能会涉嫌内幕交易。

    3月13日，伯克希尔?哈撒韦董事会投票同意购买一家润滑油生产商路博润(Lubrizol)，并于次日对外宣布斥资90亿美元的收购价。有了“股神”的关注，路博润股价一飞冲天，截至3月30日，路博润的股价已经飙升至134美元。而索科尔在伯克希尔入股路博润之前，就用自己的资金大量购买了该公司的股票。

    据悉，索科尔早在2010年12月14日就第一次购买了2300股路博润股票，不过，一周后他就将这些股票卖出了。之后他又在2011年1月5、6、7日，以104美元的限价下单10万股，最终共计成交了96060股路博润股票。这样算下来，从1月7日至索科尔辞职消息公布，路博润就为索科尔赚取了超过288万美元。

    如果用稍微狭隘的心态来看此事，相当于索科尔用伯克希尔的钱为自己抬轿子，赚得盆满钵溢后，再转身离去。难怪市场上充满了质疑的声音！

    时机把握天衣无缝

    让人异常质疑的是，索科尔买入的时间掌握得实在是过于精确，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从时间上来看，早在2010年12月13日，索科尔就告诉花旗银行的投资银行家，路博润公司是哈撒韦公司未来可能进行资产注入的18家公司中他自己唯一感兴趣的公司。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索科尔在2010年12月14日就购买了2300股路博润公司的股票。

    不过，为什么索科尔一边宣称自己是稳健投资者——辞职后他在接受CNBC采访时称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活跃的投资者，一般一年只做三四次投资决策——一边就在一周后把这些投票卖出了？我们迄今为止仍然无法理解。

    随后，在1月5、6、7日，索科尔再次买入路博润的股票。英国《金融时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2011年1月6日，路博润董事会召开特别会议，其CEO汉布力(Hambrick)称通过花旗银行知道伯克希尔?哈撒韦有意收购公司。

    一周后，1月14、15日，索科尔开始向巴菲特建议收购事宜，但当时巴菲特并未特别重视。同时，汉布力和索科尔通电话沟通了想法，并约定在1月25日见面。二人见面之后，索科尔称通过此次会晤了解了公司的财务状态，于是，再次向巴菲特推荐了这家公司。这次，巴菲特有了热情。

    随后到了3月11日，伯克希尔宣布收购路博润公司。这其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结果证明这两个月的时间，索科尔让巴菲特相信这是一家值得收购的公司，也心甘情愿地用伯克希尔的钱为自己抬了回轿子。

    紧接着，3月底，索科尔递交辞呈。时间点的巧合也让人无法不往内幕交易上去猜测。

    “股神”力挺爱将

    不过，“股神”巴菲特倒是力挺昔日爱将，他甚至专门写了一篇新闻稿澄清此事。他在新闻稿里这样写道：“大卫在跟我讨论路博润之前已经购买了该公司股票，他并不知道我会对收购路博润做出什么反应。当然，他也不知道如果我有兴趣收购，路博润将会有什么反应。并且他知道尽管他提出了这个建议，但他在伯克希尔没有决定权。这将是我和查理?芒格来决定，须经伯克希尔董事会批准。而大卫并不是其中的成员。”最后巴菲特还强调说，“大卫和我都不觉得他的路博润股票是以任何非法的形式购买的。他告诉我，这不是他决定辞职的原因。”

    “股神”的措词几乎像外交辞令一般天衣无缝。

    他说得没错，索科尔确实并不知道他对收购路博润的意见。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任何人向巴菲特推荐一只股票时，都并不知道巴菲特对这家公司的意见，但不同人推荐的股票，巴菲特考虑的程度应该是不同的。

    当然，也有评论文章犀利地认为，“股神”这样保护昔日爱将也属无奈，一家世界著名的公司、一向以价值投资著称的“股神”，最信任的人却在眼皮底下进行内幕交易，“股神”的颜面何在？

    当然，最后是否会判索科尔内幕交易，那是美国证监会的事情，我们不愿意过多评价。不过，我们可以列几件能证明索科尔与巴菲特非一般关系的事情，请读者诸君自己判断索科尔在“股神”心目中的地位，进而就能清楚地看出来他说话的分量。至于他是否利用了巴菲特对自己的信任，也只有索科尔自己心里明白了。

    索科尔其人

    《财富》(Fortune)杂志曾这样写道——“每当旗下公司那些CEO搞砸企业，巴菲特急需一个力挽狂澜、扭转局面的人，大卫?索科尔出场的时候就到了。”而在索科尔的管理学小书《满意但不满足》（Pleased but Not Satisfied）序中，巴菲特更是这样写道：“他在管理学领域所做出的贡献就像1941年特德?威廉姆斯在单赛季创造406次命中记录一样。”

    “股神”对下属不吝溢美之辞，此乃人之常情。但索科尔确实在巴菲特金融帝国中数次力挽狂澜，多次充当“救火队员”的身份，这给巴菲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索科尔进入巴菲特帝国源于1999年巴菲特对中美能源控股公司的收购，目前索科尔管理的这家公司占到全部哈撒韦营业收入的10%。

    在管理中美能源控股公司的同时，2007年索科尔受巴菲特委派，帮助陷入低迷的屋顶和保温材料公司佳斯迈威（Johns Manville）扭亏为盈，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做到了；2008年，芒格派他飞来中国对比亚迪调研，这次尽职调查对巴菲特后来投资比亚迪起到了关键作用；去年4月，参议院金融监管法案要求哈撒韦和其他几家公司提供数亿美元的衍生产品抵押，又是索科尔被派去与参议院周旋交涉，而且，他又一次胜利而归。

    之后的夏天，巴菲特交给索科尔一个“大活”，对飞机租赁公司NetJets进行改革，接受此任务之后，索科尔对NetJets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选，他一方面大幅削减了债务和成本，同时，减少了明星或雇员亲友免费搭乘公司飞机的次数，去年这家公司亏损7.11亿美元，而今年在索科尔的带领下，它已经开始盈利了。在最近一次致伯克希尔股东的年度信中，当提到索科尔在NetJets的作用时，巴菲特说，从重要性和深远性来看，无论用什么样的溢美之辞来形索科尔在NetJets取得的成就，都不为过。

    就这样，在巴菲特帝国里，索科尔一人分饰多角，一人管理三家公司，相比巴菲特老顽童一样的亲切角色，索科尔是个很严厉的领导，他不但严格要求员工，也严格要求自己——每天不到五点起床，跑步5英里，每周有五天时间要练习举重，每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出差，有三个助手，却都处于满负荷工作状态……巴菲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一天做的事情比我一周做的事情都多，我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对于巴菲特而言，索科尔确实是个得力的助手。也正因此，索科尔的前两次辞职，董事会都没有同意，但事不过三，这次巴菲特不得不放手了。除了惋惜还是惋惜，巴菲特在新闻稿里深情地写道：“大卫的贡献无以伦比。在中美能源公司，他和Greg Abel 已经展现了在公共事业领域管理者的最佳表现。在NetJets，大卫没有借助伯克希尔，成功地恢复了这家临近破产的公司的经营。他一直为Johns Manville提供巨大帮助……”

    细数以往爱将的工作成绩之时，不知道“股神”心中是否也有一丝落寞之情？而已近耄耋之年，仍未能确定合适的接班人，“股神”在投资公司上可能有一套，但在看人和选人方面，当没有了经营收入、现金流、毛利率等硬性指标时，“股神”是不是也觉得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