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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哥肚子饿了,求10元钱买月饼。祝各位亲,中秋节快乐!”
前天下午两点,九龙坡杨家坪车站通往步行街的地下通道内,有一名黑衣黑裤的“乞丐”格外引人注目。
他双腿盘坐路边,低着的头上戴着一顶用素描纸、透明袋制成的魔法师尖尖帽,将脸遮住一大半,只露出泛白的嘴唇。帽子上规整地写着:“中国淘宝体乞丐”、“行为艺术”、“哥虽然穷,但从不认输”等彩色字样。
虽然他脚上那双仿冒匡威的板鞋沾满泥土,但整体打扮还算干净,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职业乞丐。更抓人眼球的是他平摊在双膝上的手中捧着一张精心自制的行乞书,一张略微泛旧的素描纸上写着当下流行的淘宝体句子:“亲,哥肚子饿了,求10元钱买月饼。祝各位亲,中秋节快乐!”末尾还附上了自己的QQ号码。此举引来来来往往的路人驻足观看。
年轻人能看懂这是淘宝体,但年纪稍长者频频摇头,表示不懂“亲”为何物。打望的、质疑的、不屑一顾的、一笑了之的……40分钟内,数百过路市民反应不一,但无人掏钱给他买月饼。
“我和瘫痪妈妈相依为命”
当重庆晨报记者蹲下身细看这个行乞书时,乞丐竟主动说自己乞讨“不要钱,只要月饼”。
行乞书上明明写着要10元钱买月饼,这不是要钱是什么?但他理直气壮地说:“头天有两个人分别要给我10块和20块,但都被我婉拒了。”他说,“这是自己跟其他乞丐不一样的地方,我只希望市民能送月饼给我吃,让我能感受到社会的关爱。”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他的人生经历:15岁进社会闯荡,做过搬运工、销售员,凡是合法的挣钱机会,都不放过。
从2008年起,他还在黄桷坪一家画室当肖像模特,收入稳定。每天6小时,每小时8元钱,每个月至少能挣1200元。“我和瘫痪的妈妈相依为命,加上两个人的低保金,每个月2000余元勉强够生活了。”他说。
说起父亲他眼中泛起泪水
慢慢的,这名健谈的男子道出了只要月饼不要钱的真正原因。他叫范永根,今年24岁,现居杨家坪前进路。他边说边将身份证掏出来给记者看。
范永根小学六年级时,当石匠的父亲因心脏病去世。屋漏偏逢连夜雨,倍受打击的母亲风湿病发作导致右腿瘫痪,同时患上了糖尿病,因此失去了一家机械厂的工作。范永根的成绩也一落千丈,初中还未毕业就辍学了。
说到早逝的父亲,范永根的语速和语气缓慢、低沉起来。“爸爸还在时,每年中秋节都会给我和妈妈买月饼吃,我能感觉到家庭的温暖。”他说,父亲帮他检查作业,打洗脚水,讲故事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父亲逝世后,母子俩就靠低保金生活,中秋节想吃上一个月饼都成了奢望。范永根说,自己有了工作后,哪怕是打零工,挣到的钱不多,每到中秋佳节,都会买一两个月饼给母亲吃,但始终找不回吃父亲所买月饼的那种温暖。此时,他的眼中泛起了泪水。
没人给月饼他沮丧又失望
眼看今年中秋节又快到了,范永根就思忖着如何才能体味到这失去十余年的父爱温暖。他说:“本月2日,我上网时看到本地有高校用淘宝体来迎接学生返校,便突发奇想,我为啥子不能用淘宝体来向市民求月饼呢?说不定能找回这种温暖。”
次日,范永根向画画的学生要来用剩的KT板和素描纸,还借来水彩笔,开始创作。半个小时,他就把帽子和淘宝体行乞书搞定了。
随后,范永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画室老板,并请假,以后每个下午他都不去画室当模特了,直到中秋节。他说:“没想到老板很支持,说这是一种行为艺术。”
从3日开始到前天,范永根辗转于杨家坪各个天桥和地下通道,除了两位女士给他钱被婉拒之外,没有一位市民伸出援助之手。“我还是有点失望。”范永根沮丧地说,并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为了炒作,真是为了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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